忠良說:「遞上來!」朱氏雙手捧舉,該值的人接過來放在公案。 賢臣打開留神細看,上寫:具訴狀人白富全之妻朱氏,年二十二歲,系直隷順天府涿州城內民籍,為不白奇冤,懇恩詳究事:竊民婦生於朱氏之門,許與白郎為配,許字一年,父母不幸而早逝;過門數載,翁姑相繼以西歸。 旁無宗支,獨此一戶,終鮮兄弟,惟予二人。 無何夫主擬作經營,表兄願同貿易;誰知表兄重五無本,外邀地主佟六出銀,商同入銀三股,嗣後買賣均分。 密囑表兄攜銀先往,並令夫主束載偕行。 從此丈夫北上,地主中留,往來不避,出入無猜。 因使民婦在家,時常看待;認成地主是客,日與供餐。 豈料花看如意,一心愛我丰姿,遂將藥下迷魂,遍體任其污辱。 玉本無疵,竟作白圭之玷;垢豈可滌,空尋清水之波。 常懷羞愧,覺無地可以自容;每念冤仇,知有天不堪共戴。 於是暗藏短刃,潛設奇謀,虛情繾綣,假意綢繆。 致令紅粉容顏,不顧文君之恥;均以黃昏時候,願偕司馬之奔。 日依山盡,拋家業而奔程途;夜到更余,同惡徒而投旅店。 酒飲合歡,就此交杯而盞換;詞同謔浪,見他骨軟而筋麻。 飲到更闌夜靜,聽來語悄人稀,因操利器,遂下絶情。 摘得心來,解卻心頭之恨;剜將眼去,拔除眼內之釘。 冤仇已報,怨恨悉平。 欲將盡節,恐蒙不韙之名!苟且偷生,待訴沉冤之狀。 叩乞青天,詳分皂白。 已往真情,所供是實。 賢臣早已訪清此事,知道事情不假。 又將訴狀看完,見字型端方,即問:「這訴狀是何人代寫?」朱氏叩頭,口尊:「大人,是民婦自書自稿。 」賢臣心內歎服,又問:「這些事,禿丫頭慶兒可知道呢?」朱氏連忙說:「回大人,訴狀上面的事,慶兒並不知道。 」忠良點了點頭兒,又見夾着一紙單,上寫着是:“仁明大老爺只管接律定罪,這張訴狀千萬莫叫人瞧見。 老大人即陰德莫大焉!望老爺隱惡而揚善。 還有一件事情:今犯婦懷孕三月有餘,叩懇青天垂憐,格外施恩,暫且莫動刑具。 等我丈夫回家見上一面,說明此事,就死也甘心。 ”賢臣看罷,讚歎朱氏,痛恨惡徒,暗把該死的佟六罵了幾聲,恨不得一頓刀子扎死方好。 可惜這樣冰清玉潔的美貌女子,誤落賊人圈套之中,遭此凌辱,豈不令人慘切?沉吟了一會,即援筆為之批云:才貌兼優,權謀獨裕;閨門秀氣,俠義英風。 色若桃花,妒招風雨;春爭梅艷,節凜冰霜!海棠睡去,潛來戲蝶姿餐;楊柳醒時,恨殺狂鶯暗度。 桂葉偶因月露,香被人偷;蓮花雖着泥塗,性原自潔。 瑕不掩瑜,無傷于璧白;圓而有缺,何損乎月明?譬玉女之持操,溫其可賦;見金夫而不惑,卓爾堪風。 待敷奏于上聞,以嘉乃節!睹匪頒之下降,要表厥閭。 施公批完,暗說:「前者,我算白富全命犯兇殺,果然他命喪他鄉。 這才真是紅顏薄命呢」嘆罷又往下問說:「那一婦人,你可認的那個算命的先生麼?」朱氏聞聽,在下面連連叩頭說:「小婦人有眼無珠,望老爺寬恕重罪。 」不知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 第172回 賀囚徒畫供結案 朱節婦旌表流芳 話表施公座上點頭帶笑說:「朱氏,你不認的本院,本院不怪罪你。 我且問你:訴狀俱是實話麼?」朱氏說:「小婦人不敢撒謊。 」正然問話:只見知州王世昌在一旁躬身回話說:「卑職差去的衙役吳沛、徐忠,把賀重五拿到,在衙門外等侯,專聽欽差鈞諭。 」賢臣聞聽拿了賀重五來,將朱氏帶下去不表。 且說施公復又吩咐,叫帶重五上堂聽審。 衙役答應,跑出門外,高聲喊道:「大人說的,叫帶賀重五聽審!」欽差座上留神觀看,見外面來了三個人。 吳沛在頭里拉着,徐忠跟隨在後,當中一人項上戴鎖,滿面漆黑,臉生橫肉,紋帶凶煞,藏着晦氣,一雙賊眼,不住的滴溜溜各處裡偷瞧。 支插着兩個耳朵,直似搧風的一般。 短粗脖項,蛤蟆嘴梢,生成的斷梁鼻子,秤砣形相。 身量不高,形體胖大,背厚腰圓,車軸漢子。 西瓜腦袋,圓軲轆的不小,腮下無須;渾身穿著全是新衣,時興的樣式。 公差把賀重五帶到堂前,跪在下面。 吳沛、徐忠二公差打着千兒回話說:「回大人,小的二人吳沛、徐忠,奉欽差的鈞諭,把賀重五拿到。 」就把琉璃河燕家耍錢,漏出姓名,王六泄底,怎樣拿住惡人的話,從頭至尾,細回了一遍。 第184頁完,請繼續下一頁。喜歡 大作家 wreador.com 作品,請記得按讚、收藏及分享
音調
1.1
速度
-0.1
音量
0.9
語言
返回
螢幕關閉後,Chorme瀏覽器會中斷朗讀,
開車聆聽,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