及援討武陵蠻,軍次下雋,有兩道可入:從壺頭則路近而水險,從充則涂夷而運遠。 耿舒欲從充道,援以為棄日費糧,不如進壺頭,扼其喉咽,充賊自破。 以事上之,帝從援策。 進營壺頭,賊乘高守隘,水疾,船不得上。 會暑甚,士卒多疫死,援亦中病,乃穿岸為室以避炎氣。 賊每升險鼓噪,援輒曳足以觀之,左右哀其壯意,莫不為之流涕。 耿舒與兄好畤侯弇書曰:「前舒上書當先擊充,糧雖難運而兵馬得用,軍人數萬,爭欲先奮。 今壺頭竟不得進,大眾怫鬱行死,誠可痛惜!前到臨鄉,賊無故自致,若夜擊之,即可殄滅。 伏波類西域賈胡,到一處輒止,以是失利。 今果疾疫,皆如舒言。 」弇得書奏之,帝乃使梁松乘驛責問援,因代監軍。 會援卒,松因是搆陷援。 帝大怒,追收援新息侯印綬。 初,援在交趾,常餌薏苡實,能輕身,勝障氣,軍還,載之一車。 及卒後,有上書譖之者,以為前所載還皆明珠文犀。 帝益怒。 援妻孥惶懼,不敢以喪還舊塋,稿葬城西,賓客故人,莫敢弔會。 嚴與援妻子草索相連,詣闕請罪。 帝乃出松書以示之,方知所坐,上書訴冤,前後六上,辭甚哀切。 前雲陽令扶風朱勃詣闕上書曰:「竊見故伏波將軍馬援,拔自西州,欽慕聖義,聞關險難,觸冒萬死,經營隴、冀,謀如湧泉,勢如轉規,兵動有功,師進輒克。 誅鋤先零,飛矢貫脛,出征交趾,與妻子生訣。 間復南討,立陷臨鄉,師已有業,未竟而死。 吏士雖疫,援不獨存。 夫戰或以久而立功,或以速而致敗,深入未必為得,不進未必為非,人情豈樂久屯絶地不生歸哉!惟援得事朝廷二十二年,北出塞漠,南度江海,觸冒害氣,僵死軍事,名滅爵絶,國土不傳,海內不知其過,眾遮未聞其毀,家屬杜門,葬不歸墓,怨隙並興,宗親怖忄慄,死者不能自列,生者莫為之訟,臣竊傷之!夫明主農于用賞,約于用刑,高祖嘗與陳平金四萬斤以間楚軍,不問出入所為,豈復疑以錢谷間哉!願下公卿,平援功罪,宜絶宜續,以厭海內之望。 」帝意稍解。 初,勃年十二,能誦《詩》、《書》,常候援兄況,辭言嫻雅,援裁知書,見之自失。 況知其意,乃自酌酒慰援曰:「朱勃小器速成,智盡此耳,卒當從汝稟學,勿畏也。 」勃未二十,右扶風清試守渭城宰。 及援為將軍封侯,而勃位不過縣令。 援後雖貴,常待以舊恩而卑侮之,勃愈身自親。 及援遇讒,唯勃能終焉。 謁者南陽宗均監援軍,援既卒,軍士疫死者太半,蠻亦饑困。 均乃與諸將議曰:「今道遠士病,不可以戰,欲權承製降之,何如?」諸將皆伏地莫敢應。 均曰:「夫忠臣出竟,有可以安國家,專之可也。 」乃矯制調伏波司馬呂種守沅陵長,命種奉詔書入虜營,告以恩信,因勒兵隨其後。 蠻夷震怖,冬十月,共斬其大帥而降。 於是均入賊營,散其眾,遣歸本郡,為置長吏而還,群蠻遂平。 均未至,先自劾矯制之罪。 上嘉其功,迎,賜以金帛,令過家上塚。 是歲,遼西烏桓大人郝旦等率眾內屬,詔封烏桓渠帥為侯、王、君長者八十一人,使居塞內,布于緣邊諸郡,令招來種人,給其衣食,遂為漢偵候,助擊匈奴、鮮卑。 時司徒掾班彪上言:「烏桓天性輕黠,好為寇賊,若久放縱而無總領者,必復掠居人,但委主降掾吏,恐非所能制。 臣愚以為宜復置烏桓校尉,誠有益於附集,省國家之邊慮。 」帝從之,於是始復置校尉于上谷寧城,開營府,並領鮮卑賞賜、質子,歲時互市焉。 世祖光武皇帝下建武二十六年(庚戌,公元五零年) 正月,詔增百官奉,其千石已上,減于西京舊制,六百石已下,增于舊秩。 初作壽陵。 帝曰:「古者帝王之葬,皆陶人、瓦器、木車、茅馬,使後世之人不知其處。 太宗識終始之義,景帝能述遵孝道,遭天下反覆,而霸陵獨完受其福,豈不美哉!今所制地不過二三頃,無為山陵陂池,裁令流水而已。 使迭興之後,與丘隴同體。 」 詔遣中郎將段郴、副校尉王鬱使南匈奴,立其庭,去五原西部塞八十里。 使者令單于伏拜受詔,單于顧望有頃,乃伏稱臣。 拜訖,令譯曉使者曰:「單于新立,誠慚于左右,願使者眾中無相屈折也。 」詔聽南單于入居雲中,始置使匈奴中郎將,將兵衛護之。 第278頁完,請繼續下一頁。喜歡 大作家 wreador.com 作品,請記得按讚、收藏及分享
音調
1.1
速度
0.1
音量
-0.15
語言
返回
螢幕關閉後,Chorme瀏覽器會中斷朗讀,
開車聆聽,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