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舊唐書 下    358


作者:劉昫
頁數:358 / 0
類別:歷史

 

作者:劉昫 / 第1頁 / 共326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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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月二十一日,內殿奏對之次,鄭覃與臣同陳論訖。伏望聖慈早賜處分,一依舊法,不用新條。唯納榷之時,須節級加價,商人轉賣,必校稍貴,即是錢出萬國,利歸有司。既不害茶商,又不擾茶戶,上以彰陛下愛人之德,下以竭微臣憂國之心。遠近傳聞,必當感悅。
從之。
先是,元和十年,出內庫弓箭陌刀賜左右街使,充宰相入朝以為翼衛,及建福門而止。至是,因訓、注之亂,悉罷之。楚又奏:「諸道新授方鎮節度使等,具帑抹,帶器仗,就尚書省兵部參辭。伏以軍國異容,古今定製,若不由舊,斯為改常。未聞省閣之門,忽內弓刀之器。鄭注外蒙恩寵,內蓄凶狂,首創奸謀,將興亂兆。致王璠、郭行余之輩,敢驅將吏,直詣闕庭。震驚乘輿,騷動京國,血濺朝路,屍僵禁街。史冊所書,人神共憤,既往不咎,其源尚開。前件事宜,伏乞速令停罷,如須參謝,即具公服。」從之。又奏請罷修曲江亭絹一萬三千七百匹,回修尚書省,從之。
開成元年上巳,賜百僚曲江亭宴。楚以新誅大臣,不宜賞宴,獨稱疾不赴,論者美之。以權在內官,累上疏乞解使務。其年四月,檢校左仆射、興元尹,充山南西道節度使。二年十一月,卒於鎮,年七十二,冊贈司空,謚曰文。
楚風儀嚴重,若不可犯;然寬厚有禮,門無雜賓。嘗與從事宴語方酣,有非類偶至,立命徹席,毅然色變。累居重任,貞操如初。未終前三日,猶吟詠自若。疾甚,諸子進藥,未賞入口,曰:「修短之期,分以定矣,何須此物?」前一日,召從事李商隱曰:「吾氣魄已殫,情思俱盡,然所懷未已,強欲自寫聞天,恐辭語乖舛,子當助我成之。」即秉筆自書曰:
臣永惟際會,受國深恩。以祖以父,皆蒙褒贈;有弟有子,並列班行。全腰領以從先人,委體魄而事先帝,此不自達,誠為甚愚。但以永去泉扃,長辭雲陛,更陳屍諫,猶進瞽言。雖號叫而不能,豈誠明之敢忘?今陛下春秋鼎盛,寰海鏡清,是修教化之初,當復理平之始。然自前年夏秋已來,貶譴者至多,誅戮者不少,望普加鴻造,稍霽皇威。歿者昭洗以雲雷,存者沾濡以雨露,使五穀嘉熟,兆人安康。納臣將盡之苦言,慰臣永蟄之幽魄。


  
書訖,謂其子緒、綯曰:「吾生無益於人,勿請謚號。葬日,勿請鼓吹,唯以布車一乘,余勿加飾。銘志但志宗門,秉筆者無擇高位。」當歿之夕,有大星隕于寢室之上,其光燭廷。楚端坐與家人告訣,言已而終。嗣子奉行遺旨。詔曰:「生為名臣,歿有理命。終始之分,可謂兩全。鹵簿哀榮之末節,難違往意;誄謚國家之大典,須守彞章。鹵簿宜停,易名須準舊例。」後綯貴,累贈至太尉。有文集一百卷,行于時。所撰《憲宗哀冊文》,辭情典鬱,為文士所重。
楚弟定,字履常。元和十一年進士及第,累闢使府。太和九年,累遷至職方員外郎、弘文館直學士、檢校右散騎常侍、桂州刺史、桂管都防禦觀察等使。卒,贈禮部尚書。


  
緒以廕授官,歷隨、壽、汝三郡刺史。在汝州日,有能政,郡人請立碑頌德。緒以弟襜在輔弼,上言曰:「臣先父元和中特承恩顧,弟綯官不因人,出自宸衷。臣伏睹詔書,以臣刺汝州日,粗立政勞,吏民求立碑頌,尋乞追罷。臣任隨州日,郡人乞留,得上下考。及轉河南少尹,加金紫。此名已聞于日下,不必更立碑頌,乞賜寢停。」宣宗嘉其意,從之。
綯字子直。太和四年登進士第,釋褐弘文館校書郎。開成初為左拾遺。二年,丁父喪。服闋,授本官,尋改左補闕、史館修撰,累遷庫部、戶部員外郎。會昌五年,出為湖州刺史。大中二年,召拜考功郎中,尋知制誥。其年,召入充翰林學士。三年,拜中書舍人,襲封彭陽男,食邑三百戶,尋拜御史中丞。四年,轉戶部侍郎,判本司事。其年,改兵部侍郎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綯以舊事帶尚書省官,合先省上。上日同列集於少府監。時白敏中、崔龜從曾為太常博士,至相位,欲榮其舊署,乃改集於太常禮院,龜從手筆志其事于壁。
綯輔政十年,累官至吏部尚書、右仆射、涼國公,食邑二千戶。十三年,罷相,檢校司空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、河中尹、河中晉絳等節度使。
咸通二年,改汴州刺史、宣武軍節度使。三年冬,遷揚州大都督府長史、淮南節度副大使、知節度事。累加開府儀同三司、檢校司徒,進食邑至三千戶。
九年,徐州戍兵龐勛自桂州擅還。七月至浙西,沿江自白沙入濁河,剽奪舟船而進。綯聞勛至,遣使慰撫,供給芻米。都押衙李湘白綯曰:「徐兵擅還,必無好意。雖無詔命除討,權變制在籓方。昨其黨來投,言其數不逾二千,而虛張舟航旗幟,恐人見其實。涉境已來,心頗憂惴。計其水路,須出高郵縣界,河岸鬥峻而水深狹。若出奇兵邀之,俾荻船縱火於前,勁兵奮擊于後,敗走必矣。若不于此誅鋤,俟濟淮、泗,合徐人負怨之徒,不下十萬,則禍亂非細也。」綯性懦緩,又以不奉詔命,謂湘曰:「長淮已南,他不為暴。從他過去,余非吾事也。」
其年冬,龐勛殺崔彥曾,據徐州,聚眾六七萬。徐無兵食,乃分遣賊帥攻剽淮南諸郡,滁、和、楚、壽繼陷。谷食既盡,淮南之民多為賊所啖。時兩淮郡縣多陷,唯杜慆守泗州,賊攻之經年,不能下。初,詔綯為徐州南面招討使。賊攻泗州急,綯令李湘將兵五千人援之。賊聞湘來援,遣人致書於綯,辭情遜順,言:「朝廷累有詔赦宥,但抗拒者三兩人耳,旦夕圖去之,即束身請命,願相公保任之。」綯即奏聞,請賜勛節鉞,仍誡李湘但戍淮口,賊已招降,不得立異。由是湘軍解甲安寢,去警徹備,日與賊軍相對,歡笑交言。一日,賊軍乘間,步騎徑入湘壘,淮卒五千人皆被生縶送徐州,為賊蒸而食之。湘與監軍郭厚本為龐勛斷手足,以徇于康承訓軍。時浙西杜審權發軍千人,與李湘約會兵,大將翟行約勇敢知名。浙軍未至而湘軍敗。賊乃分兵,立淮南旗幟,為交鬥之狀。行約軍望見,急趨之,千人併為賊所縛。送徐州。
綯既喪師,朝廷以左衛大將軍、徐州西南面招討使馬舉代綯為淮南節度使。十二年八月,授檢校司徒、太子太保,分司東都。十三年,以本官為鳳翔尹、鳳翔隴節度使,進封趙國公,食邑三千戶,卒。子滈、渙、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