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論語    60


作者:孔子門生
頁數:60 / 0
類別:國學

 

作者:孔子門生 / 第1頁 / 共326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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朗讀: 
葉公語孔子曰:「吾黨有直躬者①,其父攘羊②,而子證之。」 孔子曰:「吾黨之直者異於是:父為子隱,子為父隱。——直在其 中矣。」
【註釋】 
①直躬者:直率坦白的人。②攘羊:攘,偷。③證之:告發他。 證,告發。
【譯文】
葉公對孔子說:「我的家鄉有一個直率坦白的人,他父親偷了 羊,他便告發父親。」孔子說:「我的家鄉直率坦白的人與你所說 的不同:父親為兒子隱瞞,兒子為父親隱瞞。——直率坦白就在 這裡面了。」
【讀解】   
按照孔子的看法,一個人不能一味地直率坦白。換句話說,直 率坦白也有一定的講究。比如說在父子關係上,有一個孝與慈的 問題。所以,父親有什麼問題,從孝的角度出發,做兒子的就應 該替他隱瞞,而不應當告發他。反過來也是一樣,兒子犯下了什 麼過錯,從慈的角度出發,做父親的也應該替他隱瞞,而不應當 告發他。
這樣說來,也就不應當大義滅親了。甚至,在法律面前,父 子之間也就可以作偽證而相互包庇了。聖人的思想顯然不合于法 治的精神,而是從倫理道德的禮法角度思考問題的。這也就是他 在《泰伯》篇裡所說的「直而無禮則絞」。直率而不符合禮就會尖 刻傷人。所以,一切都要以禮作為規範,「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, 非禮勿言,非禮勿動。」(《顏淵》)兒子告發父親雖然直率坦白, 但因為不符合孝的禮制,因此仍然是錯誤的。反過來說,父親為 兒子隱瞞,兒子為父親隱瞞,雖然都不直率坦白,但卻符合慈與 孝的禮制。


  
士的標準


  
【原文】
子貢問曰:「何如斯可謂之士矣?」子曰:「行己有恥,使于四 方,不辱君命,可謂上矣。」
曰:「敢問其次。」曰:「宗族稱孝焉,鄉黨稱弟焉。」
曰:「敢問其次。」曰:「言必信,行必果,硜硜①然小人哉!抑 亦可以為次矣。」
曰:「今之從政者何如?」子曰:「噫!鬥筲之人②,何足算也?」
【註釋】 
①硜硜(keng):淺薄固執的樣子。②鬥筲(shao)之人:”指器量狹 小的人。鬥,古代量名;筲,竹筐,容量不大;鬥、筲喻度量的狹小。
【譯文】
子貢問道:「怎樣才可以稱得上是士?」孔子說:「做事有羞恥 之心,出使外國能很好地完成國君的使命。這樣的人可以稱得上 是士了。」
子貢說:「敢問次一等的。」孔子說:「宗族稱讚他孝順父母, 鄉親們稱讚他尊敬兄長。」
子貢說:「敢問再次一等的。」孔子說:「說話一定守信,做事 一定有結果,這是淺薄固執的小人啊!或許也可以算是再次一等 的士吧。」
子貢又說:「現在執政的那些人怎麼樣?」孔子說:「唉!這些 器量狹小的人怎麼能算得上呢?」
【讀解】   
「士」是中國古代社會中的一個特殊階層,與近代文化中的知 識分子相近。在商周時代,士屬於貴族中的下層,到春秋時代,則 成了介於貴族與平民之間的一個特殊階層。孔子生活在這個時代, 他本人也是這個階層中的一頁。所以,他和他的學生們對士有過 各種論述。比較著名的如《里仁》篇孔子說:「士志于道,而恥惡 衣惡食者,未足與議也。」又如《泰伯》篇曾子說:「士不可以不 弘毅,任重而道遠。仁以為己任,不亦重乎?死而後已,不亦遠 乎?」這些論述,都近似於我們今天說知識分子是社會的良心一樣, 對「士」給予了較高的評價,賦予了社會歷史的重任。在本篇中, 孔子又與子貢討論了不同層次的士的標準。
子貢與孔子討論的第一個層次的士是參與國家大事的「入 仕」的士,或者說是「用之則行」,「達則兼善天下」的士。子貢 與孔子討論的第二個層次的士是在鄉賦閒,沒有在朝廷做官的士, 或者說是「舍之則藏」,「窮則獨善其身」的士。子貢與孔子討論 的第三個層次的士是拘泥固執,不知通權達變的「任任然小人 哉」的士,這種士是勉強可以稱得上的,實際上不太夠格的士。這 裡尤其值得我們注意的是「言必信,行必果」的品質。不少格言、 座右銘一類的書籍都把「言必信,行必果」作為孔子的格言而加 以傳播推廣,可孔子卻明明說這種「言必信,行必果」的人是 「硜硜然小人哉!」孟子說得更為清楚:「大人者,言不必信,行不 必果,惟義所在。」(《孟子·離婁下》)孔孟的論述一反一正而現 點卻一脈相承,都是反對一味地「言必信,行必果」,要求「惟義 所在」,一切用「義」來衡量。只要合乎「義」,也就‘唁不必信, 行不必果”了。這種通權達變的思想是很值得我們注意的。一方 面,孔子說過:「人而無信,不知其可也。」(《為政》)孟子也說 這:「君子不亮(通「諒」,即信)。惡乎執?」(《孟子·告子下》) 君子不講信用,怎麼能有操守?孔子、孟子對「信」的論述都是 很多的。但另一方面,又的確不能拘泥固執于「信」上而不知變 通。這正如孔子與葉公談論關於「直」的問題一樣。葉公認為父 親偷羊兒子告發是「直」,孔子卻認為應該父為子隱,子為父隱, 這才是「直」。這是用孝、慈的禮數來變通。同樣的,在「信」的 問題上也一樣,應不應該「言必信,行必果」,要用「義」來變通。 比如說你對你的敵人也講信用,那豈不是太書獃子氣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