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舊唐書 下    258


作者:劉昫
頁數:258 / 550
類別:歷史

 

作者:劉昫 / 第1頁 / 共326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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朗讀: 
未幾,征拜主客員外,遷刑部郎中,改中書舍人。凡九歲,拜禮部侍郎。時應進士舉者,多務朋游,馳逐聲名;每歲冬,州府薦送後,唯追奉宴集,罕肄其業。郢性剛正,尤嫉其風,既領職,拒絶請託,雖同列通熟,無敢言者。志在經藝,專考程試。凡掌貢部三歲,進幽獨,抑浮華,朋濫之風,翕然一變。拜太常卿。貞元十九年冬,進位銀青光祿大夫,守中書侍郎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。順宗即位,轉刑部尚書,為韋執誼等所憚。尋罷知政事,以本官判吏部尚書事。明年,出鎮華州。
元和元年冬,復拜太常卿,尋除御史大夫。數月,轉兵部尚書。逾月,再表乞骸,不許。又上言曰:「臣聞勞生佚老,天理自然,蠕動翾飛,日入皆息。自非貢禹之守經據古,趙喜之正身匪懈,韓暨之志節高潔,山濤之道德模表,縱過常期,詎為貪冒。其有當仁不讓,急病忘身,豈止君命,猶宜身舉。臣郢不才,久辱高位,無任由衷瀝懇之至。」乃授尚書右仆射致仕。六年七月卒,年七十二。贈太子太保,謚曰貞。
郢性恭慎廉潔,罕與人交遊,守官奉法勤恪,掌誥累年,家無制草。或謂之曰:「前輩皆留制集,公焚之何也?」曰:「王言不可存私家。」時人重其慎密。與鄭珣瑜並命拜相;未幾,德宗升遐。時同在相位,杜佑以宿舊居上,而韋執誼由朋黨專柄。順宗風恙方甚,樞機不宣,而王叔文以翰林學士兼戶部侍郎,充度支副使。是時政事,王叔文謀議,王伾通導,李忠言宣下,韋執誼奉行。珣瑜自受命,憂形顏色,至是以勢不可奪,因稱疾不起。郢則因循,竟無所發,以至于罷。物論定此為優劣焉。子定嗣。
定,幼聰警絶倫,年七歲時,讀《尚書·湯誓》,問郢曰:「奈何以臣伐君?」郢曰:「應天順人,不為非道。」又問曰:「用命賞于祖,不用命戮于社,是順人乎?」父不能對。仕至京兆參軍。小字董二,人以幼慧,多以字稱之。尤精《王氏易》,嘗為《易圖》,合入出以畫八卦,上圓下方,合則重,轉則演,七轉而六十四卦六甲八節備焉。著《易外傳》二十二卷。
杜佑,字君卿,京兆萬年人。曾祖行敏,荊、益二州都督府長史、南陽郡公。祖慤,右司員外郎、詳正學士。父希望,歷鴻臚卿、恆州刺史、西河太守,贈右仆射。佑以廕入仕,補濟南郡參軍、剡縣丞。時潤州刺史韋元甫嘗受恩于希望,佑謁見,元甫未之知,以故人子待之。他日,元甫視事,有疑獄不能決。佑時在旁,元甫試訊于佑;佑口對響應,皆得其要。元甫奇之,乃奏為司法參軍。元甫為浙西觀察、淮南節度,皆闢為從事,深所委信。累官至檢校主客員外郎,入為工部郎中,充江西青苗使,轉撫州刺史。改御史中丞,充容管經略使。楊炎入相,徵入朝,歷工部、金部二郎中,並充水陸轉運使,改度支郎中,兼和糴等使。時方軍興,饋運之務,悉委于佑;遷戶部侍郎、判度支。為盧杞所惡,出為蘇州刺史。佑母在,杞以蘇州憂闕授之。佑不行,俄換饒州刺史。未幾,兼御史大夫,充嶺南節度使。時德宗在興元。朝廷故事,執政往往遺脫;舊嶺南節度,常兼五管經略使,佑獨不兼。故五管不屬嶺南,自佑始也。


  
貞元三年,征為尚書左丞,又出為陝州觀察使,遷檢校禮部尚書、揚州大都督府長史,充淮南節度使。丁母憂,特詔起複,累轉刑部尚書、檢校右仆射。十六年,徐州節度使張建封卒,其子愔為三軍所立,詔佑以淮南節制檢校左仆射、同平章事,兼徐泗節度使,委以討伐。佑乃大具舟艦,遣將孟準先當之。準渡淮而敗,佑杖之,固境不敢進。及詔以徐州授愔,而加佑兼濠、泗等州觀察使。在揚州開設營壘三十餘所,士馬修葺。然于賓僚間依阿無制,判官南宮僔、李亞、鄭元均爭權,頗紊軍政,德宗知之,並竄于嶺外。
十九年入朝,拜檢校司空、同平章事,充太清宮使。德宗崩,佑攝塚宰,尋進位檢校司徒,充度支鹽鐵等使,依前平章事。旋又加弘文館大學士。時王叔文為副使,佑雖總統,而權歸叔文。叔文敗,又奏李巽為副使,頗有所立。順宗崩,佑復攝塚宰,尋讓金谷之務,引李巽自代。先是,度支以制用惜費,漸權百司之職,廣署吏員,繁而難理;佑始奏營繕歸之將作,木炭歸之司農,染練歸之少府,綱條頗整,公議多之,朝廷允其議。
元和元年,冊拜司徒、同平章事,封岐國公。時河西黨項潛導吐蕃入寇,邊將邀功,亟請擊之。佑上疏論之曰:


  
臣伏見黨項與西戎潛通,屢有降人指陳事蹟,而公卿廷議,以為誠當謹兵戎,備侵軼,益發甲卒,邀其寇暴。此蓋未達事機,匹夫之常論也。
夫蠻夷猾夏,唐虞已然。周宣中興,獫狁為害,但命南仲往城朔方,追之太原,及境而止,誠不欲弊中國而怒遠夷也。秦平六國,恃其兵力,北築長城,以拒匈奴;西逐諸羌,出於塞外。勞力擾人,結怨階亂,中國未靜,白徒競起,海內雲擾,實生謫戍。漢武因文、景之富,命將興師,遂至戶口減半,竟下哀痛之詔罷田輪台。前史書之,尚嘉其先迷而後復。蓋聖王之理天下也,唯務綏靜蒸人,西至流沙,東漸于海,在南與北,亦存聲教。不以遠物為珍,匪求遐方之貢,豈疲內而事外,終得少而失多。故前代納忠之臣,並有匡君之議。淮南王請息師于閩越,賈捐之願棄地于珠崖,安危利害,高懸前史。
昔馮奉世矯漢帝之詔,擊莎車,傳其王首于京師,威震西域。宣帝大悅,議加爵土之賞。蕭望之獨以為矯制違命,雖有功效,不可為法;恐後之奉使者爭逐發兵,為國家生事,述理明白,其言遂行。國家自天后已來,突厥默啜兵強氣勇,屢寇邊城,為害頗甚。開元初,邊將郝靈佺親捕斬之,傳首闕下,自以為功,代莫與二,坐望榮寵。宋璟為相,慮武臣邀功,為國生事,止授以郎將。由是訖開元之盛,無人覆議開邊,中國遂寧,外夷亦靜。此皆成敗可征,鑒戒非遠。